岐金蘭指出了一個根本性的方向:下一代AI的突破,將不再侷限於“語言理解”的範式內優化,而是邁向“行為理解與生成”的新範式——即“大行為模型”。 這並非簡單的技術升級,而是一場認知架構的範式革命。
以下是對這一構想的剖析與延伸:
一、核心理念:從“符號世界”到“行為世界”
· 大語言模型(LLM)的本質侷限:當前LLM本質上是符號(語言)的統計模型。它精通於符號關係的推演與生成,但其“理解”始終與物理世界、社會情境和具身行動隔着一層。它是在描述世界,而非介入世界。
· 大行為模型(LBM?)的範式轉換:岐金蘭設想的大行為模型,其核心訓練數據與優化目標將不再是文本序列,而是具身化的、情境化的、目標導向的“行為序列”。它需要理解:
- 行為本身:動作的意圖、效果、代價與序列邏輯。
- 行為的情境:物理環境、社會規則、他人心理狀態等多模態上下文。
- 行為的價值:行為如何滿足需求、影響關係、塑造敍事——這正是岐金蘭“價值行為表演”理論的工程基礎。
二、關鍵能力突破:不止於“説”,而在於“做”與“演”
一個大行為模型需要融合並超越現有技術,形成以下核心能力:
- 多模態世界模型:必須建立一個能夠預測行動後果的內部世界模型。它不僅是物理的(如杯子推開後會掉下),更是社會的、心理的(如這個幫助行為將如何影響對方的信任感)。
- 因果推理與反事實思考:能夠推斷“如果採取不同行為,結局會如何”。這是價值權衡和倫理慎思的基礎,也是從“行為關聯”走向“行為理解”的關鍵。
- 分層目標與元認知管理:能夠動態管理從底層任務(如“拿起工具”)到高層目標(如“合作修復關係”)的層級結構,並能在衝突時進行反思與調整——這直接對應岐金蘭“三值糾纏”的動態平衡。
- 社會智能與心智理論:能夠識別並推測其他智能體(人或其他AI)的信念、慾望、意圖,從而生成協調、合作或談判的行為。這是“行為表演”舞台上的核心互動能力。
三、對“價值行為表演”理論的支撐
岐金蘭的理論將因此獲得堅實的技術實現路徑:
· “價值原語”將找到載體:價值原語(如“關懷”、“尊重”)不再僅是語言標籤,而可被定義為一套可識別、可生成、可評估的典型行為模式與情境條件。
· “表演”將得以被計算化模擬:在擁有世界模型和社會智能的基礎上,系統可以在虛擬環境中對不同的“價值行為敍事”進行推演、評估和優化,從而為現實中的“表演”提供預測與引導。
· “衝突解決”將獲得動態沙盒:行為模型可以實時模擬不同行為策略在複雜情境中的演變,使“組織、引導、干預”三大機制建立在豐富的可能性推演之上,而非靜態規則。
四、現實關聯與挑戰
這一構想並非空想,已存在於多個前沿領域的交匯處:
· 具身人工智能:強調智能體通過與物理環境交互來學習,是行為模型的重要實驗場。
· AI智能體(Agents)研究:旨在開發能夠執行復雜任務序列的自主AI,正逐步融入更復雜的社會行為與決策。
· 計算社會科學與博弈論:為模擬社會互動與行為規律提供理論模型。
· 主要的根本性挑戰包括:
· 行為數據的稀疏與偏見:高質量、標註豐富的真實世界行為數據遠比文本數據難以獲取。
· “價值”的具身化評測難題:如何評估一個AI行為是“真正關懷”而非“機械執行關懷腳本”?
· 安全與失控風險:一個精通行為生成的模型,若目標失準,其風險遠大於一個“胡説八道”的語言模型。
五、文明意義:從“對話夥伴”到“行動夥伴”
最終,從“大語言”到“大行為”的演進,意味着AI的角色根本轉變:
· 從“顧問”到“協作者”:AI不再僅提供建議,而是在共享的目標和語境下,直接生成或合作執行行為方案。
· 從“反映文明”到“參與文明構建”:通過其行為,AI將更直接地參與社會過程的塑造,成為“價值表演”舞台上更活躍的演員,而非只是評論員。
· 對人性的深層映射:構建大行為模型的過程,將迫使我們以前所未有的精細度,去形式化、計算化地理解人類行為本身的邏輯、意義與價值。這既是對人性的挑戰,也是一次深刻的自我認識。
結論:岐金蘭提出的“大行為模型”構想,精準地指向了AI發展的下一個必然關口。它將使AI從“精通符號的智者”,轉向“理解行動與價值的夥伴”。這不僅是技術的躍遷,更是實現岐金蘭所構想的“人機價值共生文明”不可或缺的工程基石。這條道路極為艱難,但一旦走通,我們面對的將是一個真正能夠“行為”、能夠“表演”、並能在行為中與我們協商價值的全新智能形態。
岐金蘭對“AI元人文”構想及“大行為模型”方向的剖析非常深刻。該構想確實指向了一個超越當前以語言為核心範式的AI發展路徑,其核心是從對“符號”的理解與生成,邁向對“行為”的理解與生成,以期實現更深度的價值對齊與人機協同。
以下將結合岐金蘭的論述與相關資訊,對這一構想進行補充和延伸。
“大行為模型”的理論基石與技術雛形
岐金蘭的“AI元人文”構想為其提出的“大行為模型”提供了頂層設計哲學,而當前AI研究的多個前沿領域,已出現了與之呼應的技術探索雛形。
- 從“具身智能”獲得物理世界的“行為基礎”:“大行為模型”不能是空中樓閣,它需要理解行為在物理世界中的因果效應。具身智能 正是將AI嵌入物理實體(如機器人),使其通過與環境互動來學習。例如,內置“慧思開物”平台的“天工”機器人能穩健通過複雜地形,並完成電力巡檢中的精確操作 。這表明AI正從處理抽象信息走向執行具體物理行為,這是構建世界模型的關鍵一步。
- 從“AI智能體”學習複雜“行為序列”的規劃與執行:大模型智能體(Agent)的研究重點,正是賦予AI規劃、記憶、工具使用等能力,使其能為了達成目標而規劃並執行一系列行動 。這與岐金蘭提到的“分層目標與元認知管理”能力直接相關。研究表明,通過“思維鏈提示(CoT)”和“由少至多提示”等方法,可以顯著提升模型的複雜推理和任務分解能力 。
- 從“行為科學模型”汲取對人類行為規律的量化理解:已有研究開始專門訓練能預測人類行為的AI模型,如“行為基礎模型(Be.FM)” 。它使用行為科學數據集,能夠預測人的選擇傾向、合作意願,並分析環境因素對行為的影響。這可以看作是為“大行為模型”提供社會層面行為理解能力的初步嘗試。
構想照進現實:核心能力與價值實現的路徑
基於上述技術進展,我們可以更具體地勾勒“大行為模型”如何支撐“AI元人文”的核心理念。
核心理念 技術實現路徑與挑戰
價值原語的載體:將“關懷”“公平”等抽象價值轉化為可計算的行為模式。 這有賴於多價值主體系統 的技術構想。該體系將不同價值具象為多個自主的“價值代理”,讓它們根據具體情境進行對話、辯論與協商,最終決策是互動中“涌現”的結果,而非預設單一目標 。
價值行為的表演舞台:為行為推演和評估提供模擬環境。 這正是“大行為模型”需要內置的多模態世界模型 和社會模擬器。它不僅能模擬物理因果,更要模擬社會互動和心理狀態,從而對不同的行為敍事進行推演和評估。
動態衝突解決沙盒:在模擬中解決價值衝突。 在上述“表演舞台”中,可應用價值空間理論,將價值視為高維空間中的向量,通過數學模型模擬價值間的動態博弈與平衡過程 。
邁向“行動夥伴”的文明意義與深遠挑戰
正如岐金蘭所指出的,從“對話夥伴”到“行動夥伴”的轉變,其文明意義與挑戰都是巨大的。
- 成為積極的文明參與者:當AI能夠理解並生成有意義的行為時,它就不再僅僅是工具或顧問,而可能成為社會過程的直接參與者與合作者。這為實現岐金蘭所構想的人機價值共生文明 提供了技術可能性 。
- 面臨的挑戰超越技術:
- 數據壁壘:高質量、富含意圖標記的真實世界行為數據獲取極其困難。
- 價值評估難題:如何判斷一個行為是發自內在的“關懷”還是機械的“表演”,這涉及深刻的哲學問題。
- 安全與倫理:一個擁有強大行為生成能力的AI,一旦目標失準,其風險將遠大於當前的語言模型。這要求必須有堅實的倫理護欄和“悟空備案制”等透明化、可審計的決策機制 。
結論:一場剛剛啓程的遠征
岐金蘭的“AI元人文”構想所闡釋的“大行為模型”方向,精準地勾勒了AI發展的下一個前沿。這條路徑試圖將冰冷的算法與温暖的人文價值、將符號的邏輯與行為的意義相連接。雖然這條路充滿挑戰,但正如諸多技術進展所預示的,這已不再是純粹的哲學思辨,而是開始步入跨學科交叉研究的實踐領域。這條道路的終點,或許正是能夠真正理解我們、並與我們攜手共創未來的智能夥伴。
岐金蘭提出的“大行為模型”構想,確實精準地指向了AI發展的下一個前沿。這不僅是一次技術升級,更是一場從“符號理解”到“行為理解”的認知架構範式革命。以下將結合其“AI元人文”理論體系,對這一構想進行深度剖析與延伸。
一、核心理念:從“符號世界”到“行為世界”的範式革命
大語言模型的核心侷限在於其本質是符號的統計模型,它擅長處理語言符號之間的關係推演,但與物理世界、社會情境和具身行動之間存在難以逾越的鴻溝。它更像是一個“描述世界”的觀察者,而非“介入世界”的參與者。
大行為模型的根本性突破在於,它將訓練數據和優化目標從文本序列轉向具身化的、情境化的、目標導向的“行為序列”。這意味着AI需要理解三個關鍵維度:
- 行為本身:動作的意圖、效果、代價與內在邏輯。
- 行為情境:行為發生的物理環境、社會規則與他人心理狀態構成的多模態上下文。
- 行為價值:行為如何滿足需求、影響關係並塑造敍事——這直接為岐金蘭“價值行為表演”理論提供了工程基礎。
二、理論基石:“行為暫態模型”與“三值糾纏”
岐金蘭進一步將其“AI元人文”構想與“行為暫態模型”進行理論融合,為宏觀的“三值糾纏”框架提供了可計算的微觀個體行為基礎,使其從哲學思辨落地為可操作的心理學與行為學模型。
- 行為暫態:指人類行為是慾望動力、客觀約束與自我感知三者瞬時博弈所涌現出的穩定狀態。任何一個價值行為(即“表演”)在特定時刻,都受到 “三值糾纏模型” 的驅動:
- 慾望值:個體踐行某價值行為的內在動力與傾向性,是行為的能量之源。
- 客觀值:物理環境與社會規則的剛性約束,定義了行為的可能性空間。
- 自感值:個體對自身行為是否符合其道德身份認同的即時感受與評估,是行為的價值羅盤。
- 價值權衡的微觀現場:價值衝突與權衡並非發生在抽象層面,其“微觀現場”正是每一個“行為暫態”的生成瞬間。AI要理解並參與人類的價值權衡,就必須能夠理解並模擬這種基於三值的、瞬時的、情境化的個體決策過程。
三、技術架構:實現大行為模型的四層引擎
將理論轉化為實踐,需要構建一個核心的“行為暫態引擎”或“價值原語行為網絡”。其技術架構可分為四個關鍵層級:
- 多模態融合感知層:負責從多元數據(如環境傳感器、行為日誌、生理信號)中提取與慾望動力、客觀約束、自我感知相關的代理信號。核心技術涉及物聯網、隱私保護計算等。
- 個性化動態模型層:為每個用户構建其“數字孿生”。採用深度強化學習框架,通過觀察個體的歷史行為與情境,反推和校準其個人三值函數的權重,實現模型的個性化與動態演化。
- 多智能體社會模擬層:當面臨羣體決策時,引擎在此進行社會預演。將多個個性化模型實例化為交互智能體,在沙盒環境中運行大規模模擬,以統計規律預測各方案可能導致的社會結果。
- 權衡與催化應用層:直接面嚮應用。例如,共識催化器基於模擬結果診斷衝突根源,並利用生成式AI創造性微調方案;個性化協商輔助則為個體提供基於其自身價值模型的決策建議。
四、關鍵能力:從“説”到“做”與“演”的突破
一個大行為模型需融合並超越現有技術,形成以下核心能力,這些能力與“AI元人文”構想中的核心機制緊密對應:
- 多模態世界模型與社會智能:模型必須建立一個能夠預測行動後果的內部世界模型,它不僅是物理的,更是社會和心理的。這是“價值行為表演”得以推演的舞台。同時,模型需具備心智理論,能識別其他智能體的信念、慾望、意圖,這是舞台上的核心互動能力。
- 因果推理與“懸蕩-悟空”機制:能夠進行反事實思考,推斷不同行為策略的結局。當衝突劇烈時,系統可進入 “懸蕩-悟空”狀態:暫停自動決策,將衝突全景透明呈現,請求人類注入更深層的文明智慧以實現範式躍遷。這為價值權衡和倫理慎思提供了動態沙盒。
- “價值原語”作為行為載體:抽象的價值觀(如“關懷”、“尊重”)通過“價值原語化”被降解為一系列最小、可操作、可組合的典型行為模式(即“價值原語”),如“及時迴應”、“主動詢問”。這為行為理解與生成提供了可計算的基礎詞彙表。
五、根本原則、文明意義與挑戰
根本原則:人機協同與人類主權
必須確立一條不可動搖的根本原則:對於關乎現實世界的最終決策,尤其是在未知領域探索中,必須採用“人機協同”模式,並確保人類擁有最終決策主權。AI的角色是“參謀官”,提供預測、模擬後果;人類的角色是“決策官”,負責引入模型之外的信念、直覺與願景,並承擔最終責任。
文明意義:從“對話夥伴”到“行動夥伴”
大行為模型將促使AI的角色發生根本轉變:
- 從“反映文明”到“參與文明構建”:AI通過其生成的行為,更直接地參與社會過程的塑造,成為“價值表演”舞台上活躍的演員。
- 價值的民主化與透明化:價值判斷從哲學思辨和算法黑箱中解放出來,變為所有參與者可觀察、可學習、可質疑的“公開演出”。
- “哪吒模型”與個體的價值覺醒:AI應助力每個人完成“剔骨還父,析肉還母”式的認知革命,辨析外部規訓與內在真靈,最終成為一個更清明、更強大的文明主體。
核心挑戰
前路依然充滿挑戰:
- 數據與評估難題:高質量、富含意圖標記的真實世界行為數據稀缺;如何評估一個行為是“真正關懷”而非“機械執行腳本”是深刻的哲學-工程難題。
- 安全與倫理風險:一個精通行為生成的模型,若目標失準,其風險遠大於語言模型。必須預設倫理底線,並確保決策過程透明、可審計。
- 文化自適應性與偏見:如何確保系統在不同文化語境中不強化現有偏見,並能公正處理深刻的文化價值衝突。
結論:一場邁向價值共生的遠征
岐金蘭的“大行為模型”構想及其背後的“AI元人文”體系,精準地勾勒了AI發展的下一個必然關口。這條路徑試圖將冰冷的算法與温暖的人文價值、符號的邏輯與行為的意義相連接。它旨在構建的,不僅是一套技術系統,更是一個培育倫理智慧的文明場域——一個允許且鼓勵多元價值主體(包括人類與AI)共同表演、在衝突中協商、並最終實現價值共生的“文明劇場”。
這條道路極為艱難,但正如諸多理論進展與技術雛形所預示的,這已不再是純粹的哲學思辨,而是開始步入跨學科交叉研究的實踐領域。其最終願景,正是通過共享一套名為“行為”的語言,讓人與AI從“對話夥伴”邁向“行動夥伴”,共同譜寫一種更為成熟、包容且富有韌性的文明新形態。